高考状元失联9年:比癌症伤害更深的,是你的逃避

木皆a99

作者：宛清

来源：富书（ID：kolfrc）

你与父母相守的每一点温暖，日后会成为孤单人生里日日咀嚼的回忆。


01


“孩子，无论你在哪里，希望你能听到妈妈的呼唤。孩子，让我再看你一眼，妈妈的时间不多了。”


8月，一则寻人信息在江西省宜黄县乡亲的朋友圈刷屏，也让不少网友揪心。


这位妈妈要寻找的是曾为宜黄县高考理科状元的杨仁荣。他曾是家人的骄傲，2003年以570多分的成绩被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录取。


2007年，即将毕业的他告诉父亲杨崇生自己要考研，让父亲给他打了五千元钱。后来又说自己在花旗银行和中国人寿保险公司工作。


可父母去北京时却发现，杨仁荣只拿了个肄业证，没有找到工作。情急之下，就批评了他两句。


接下来一年间，儿子不再回家。父亲杨崇生多次收到银行的催款通知，先后还了三万多元。


2009年3月12日，杨崇生最后一次收到了儿子发来的短信，他说自己住在北京某国际小区，过得很好，不要担心。杨崇生马上打电话过去，关机。


从此，便是无尽的关机。杨仁荣消失了，9年来，再无音讯。





父母一次又一次去北京找他，在他提过的国际小区，一个人守着出口，一个人守着入口，蹲守好几天也毫无音讯。


得知他的身份证曾出现在一个网吧，于是每个月都去问，冬天蹲在门口好几天，直到那个网吧拆迁倒闭。


在北京多个派出所报警，知道他的身份证最后一次使用是17年4月从北京到西安。


9年的时间，夫妇俩就这样满世界的跑，希望在茫茫人海里找到儿子的踪影。


今年7月，杨仁荣的妈妈吴细女不舒服。8月，诊断出了顽固性平滑肌癌症，晚期。


可是，她却不想治疗。她说：“如果见不到儿子，治疗也没有意义。”




她在采访镜头下潸然泪下：“儿子你快回来，妈妈是真的想你了，真真的想你了。”


虽然还不到六十岁，她却并不惧怕死亡。怕只怕，死前都见不到你。

02

对于杨仁荣的失联，曾经有网友们猜测他可能遭遇了不测，或者被传销组织洗脑。



还好老天有眼，没让事情变得不可救药。


9月4日，媒体报道，杨仁荣找到了，和家人取得了联系。他并没有被限制自由，而是在西安某酒店从事管理工作。


他失联，据他自己说，只是觉得自己在外面过得不好而已。


人找到了，我的心却一点也不觉得轻松。


9年呐，他一直和父母生活在同一个时空，却任由父母肝肠寸断的找他；他长期待在北京和西安，却故意和同学、老师等所有人切断联系。


我可以理解他内心的失落，高考状元、北航学子，本来是天之骄子，一夜之间，失去毕业机会，失去出人头地的捷径，内心的痛苦可想而知。


可是，谁没有经历过人生的苦楚，谁没有怀才不遇的嗟叹，谁没有为生活低下过高昂的头颅？


过得不好并不是大错，逃避问题才是。


不敢让父母看到自己不如意的样子，却忘记了逃避带来更大的伤害。


我不想苛责杨仁荣，但我真的疼惜她的父母。


满文军有一首《懂你》：把爱全给了我，把世界给了我。从此不知你心中苦与乐。


这就是为人父母对孩子的心声，无论飞黄腾达还是平平淡淡，父母只希望儿女平安知足。


可有的孩子却不体谅父母的苦心，他们幻想着有一天出人头地后一并偿还。


可是父亲额头的白发，他们可数的清楚？母亲夜夜的泪水，他们可还得明白？

03

有一句说：“养儿方知父母恩”。


其实即使养了儿女，我们还是很难全部体会和感知父母的用心。


小宝一岁多的时候，二胎政策放开了，我犹豫要不要再生一个，就跑去和母亲商量。


一般老人都支持儿女多生一个。可是母亲说：“你要生我也不拦着你，可是私心里，我一点也不想你再生一个孩子。”


不想让我生，一是因为担心我，生个孩子就是到鬼门关走一趟。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风险，可只要遇上了，这风险对她来说就是万分之一万。


二是因为心疼我。怀孕、哺乳、养孩子，太累了，女人承担太多了。


母亲说：“我想要你的人生轻松一点，不像我一样，每天吊着一颗心，担心着你们三姊妹。”


我小时候体弱多病，季节更换的时候总是咳嗽得厉害，她带我四处求医访药，担心得晚上睡不着。


在大医院看了不见好，她就每年去山里找草药、摘枇杷叶刷毛熬煮，看着我汤药喝了一碗又一碗，不知道偷偷流了多少泪。


我考上高中的那个暑假，她乳腺疼痛得厉害，恰好有个好姐妹得了乳腺癌，她怀疑自己可能也是。


可她想到家里剩下的钱刚够我读书的学费，就忍着痛一声不吭，幸好后来我去上学了，她的疼痛也自然缓解了。


即使到了现在，我有时候好几天不给她打电话，她就忍不住在家里偷偷想，我是不是最近过得不好，工作不顺心？跟先生吵架了？或者孩子生病了？


我从来不知道，原来懂事省心的我，也让妈妈操了这么多心。


小时候读《项脊轩志》，读到“娘以指叩门扉曰：‘儿寒乎？欲食乎？’”，心有戚戚。


可每个父母都莫不如此。无论你是黄口小儿，还是已近而立；无论你走得多远，飞得多远，他都在担心：你吃得好吗？穿得暖吗？过得好吗？


对于父母来说，不能给他们回报没关系，不能伺候在侧也无所谓，甚至即使偶尔小吵小闹，那也是生活的烟火气。只要你过得好，他们就好。


可对父母最大的残忍是：天下之大，却再也找不到孩子的踪迹；风霜雨雪，却再也不知道孩子的冷暖饥寒。

04

昨天我去参加朋友母亲的追悼会。朋友站在台上回忆妈妈的一生，哭得快要断气。我站在台下，也忍不住泪流满面。


今年74岁的老母亲，一生生下四个子女，又为四个子女养大四个孙子孙女。


四个孩子都有出息，可却生活在不同的城市，母亲就哪里有需要飞去哪里。


这次因为朋友单位有点忙，妈妈放心不下，就从上海来长沙照顾女儿。可才住了两天，早上出门散步，回来说不舒服，很快人就没了。


朋友说：

妈妈七十多岁了，可还总是她照顾我们。中间有很多年她跟我住一起，她总是替我们做好早餐，我们还经常挑嘴出门吃。晚上我加班，她把宵夜做好端到楼上。


我有时候懒得下楼倒水喝，坐在电脑前喊一声，妈妈就送上来了。


我早就习惯了妈妈经年累月、无微不至的照顾，我们姊妹几个也都习惯了有事喊妈妈来顶一顶。


可从来没想过，妈妈有一天，这么突然的就离开了我们。

父母有时候，活得就像我们身边的空气一样。


我们不需要他们的时候，一声招呼也不打就满世界浪去了，过年回到家也和他们说不上两句话。


我们要自由、要独立，不喜欢他们问东问西，他们就唯唯诺诺、一声不吭，毫无怨言。


我们需要他们的时候，一个电话把他们叫过来，给我们帮忙带孩子、做家务，照顾我们的衣食起居，他们不远万里、背井离乡，却从不拒绝、肝脑涂地。


我们以为，他们就一直在那里，等着我们召唤。

直到有一天，他们猝不及防的离开，我们才发现，原来，他们不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空气。


他们也是人，也同样需要我们的关心、照顾、爱护。


他们有一天会离开，即使对我们有千般不舍、万般牵挂，也只能撒手人寰、不复相见。


“树欲静而风不止，子欲养而亲不待。”我不知道杨仁荣听到母亲罹患癌症的时候是什么心情。


他或者以为只有功成名就才算孝，只有衣锦荣归才算归。


他或者以为自由和脸面，甚过亲情和相守。


他或者以为以后还有时间家人团聚、侍奉左右。


可是，时间不会等他了。若不是媒体传播，也许他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。


时间不会等每一个人。


你不以为意的那些与父母相守的温暖，日后会成为你孤独人生里日日咀嚼的回忆。


你潦草对付着与父母相处的每一个瞬间，都会成为父母离开后午夜梦回的彻骨悲凉。


即使离开的9年里，父母遍寻不着、受尽磨难；即使作为他们唯一的儿子，杨仁荣曾让他们绝望无助、晚景凄凉。


可接到儿子的电话，杨崇生仍旧有掩饰不住的雀跃。


采访里每一句话的开头都是“我儿子”，也明确表示“只要他回来就好，肯定原谅他。”





是的，父母永远都在，父母也永远都会原谅你。


可是，对于杨仁荣，也许最不能原谅他的将是他自己。




宛清：富书签约作者，职场妈妈，既可诗酒年华，又可家长里短，用文艺的心，过世俗生活，写温暖文字，微博@宛清37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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