泣!“上海交大附中”杨光亮老师最近走了(附文)

采花女贼

（杨光亮老师右二）


一个噩耗传来，原上海“交大附中”团委书记、校长办公室主任杨光亮老师，于2018年9月12日，因罹患肝癌，在“市东医院”告别人间，享年62岁。
杨老师是一个全心全意投入教育事业、忘我工作之教育工作者。据说，自卸任校团委书记一职，担任校长办公室主任后，工作上更是忙碌一片。校长办公室在行政大楼二楼，校长有事离开时，会在门上贴一张小纸条，上写：“有事先找杨光亮”。杨老师既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，又要处理校长不在之时的事，可见他的忙不是一般的忙。更何况，他是一个在工作中喜欢追求完美之人，这就注定他为此要付出全部心血。即使是退休之后，他依旧不放弃这种爱好与习惯，在一家涉海外留学的教育单位，担任副校长，全力以赴工作。
杨光亮老师曾是我中专时期的辅导员。1979年9月，我考入“上海机电工业学校”财会专业，杨光亮老师做了我们两个班正好满一年的辅导老师。
我毕业工作十几年后，因辞职下海经商，与调往“交大附中”工作的杨老师不再联系。后来，我搬入中原地区工农三村，杨老师住与我小区一条马路之隔的开鲁新村，我们有了联系。再后来，他家搬到新江湾城，而我家搬往新江湾城对面的高境镇，距我家小区二公里处就是“交大附中”。因为近，也因为有十年我在数码广场里开设电脑销售与维修服务门店，杨老师捧着出了硬件故障的电脑找过我几次，往事不谈。
“交大附中”每年会安排教工免费参加体验。前些年，杨老师体验时查出肝不太好，深一步查，又没查出什么。以目前检测设备，肝癌一般很难提早几年被发现，一旦发现时，往往就是晚期了。这一切，他都没重视，也没往深处去想，想想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潜在的癌症患者。他自始至终认为，自己身体很结实，癌症休想轻易攻击。退休后，学校会发体检券，让退休老师自己去体检，至于杨老师去了没有，我不得而知。
退休两年后，也即今年上半年，杨老师被确诊罹患肝癌，晚期。他的女儿在日本定居，他应女儿之邀去日本看病，但因晚期，日本医生也拿不出好的治疗方案。随着病情不断加重和恶化，最终癌细胞全身扩散，无法控制，他在巨痛中告别人间。从被诊断出，到告别人间，不到半年时间，可见肝癌之凶恶无比，因为它是硬性癌，现代医疗科技对晚期的硬性癌，没有灵药可克。
几年前，放弃IT行业、潜心研究大健康的我，将呕心沥血之作《为癌症鸣冤》（与友人合著，20万字，香港蓝库图书2015年出版）一书送给杨老师。他很好奇地问我说：“为何要写这类书？”我回答说：“我们身处被污染的大环境中，不可能独身自好，只能高度预防。在我十个至亲爱友中，已有五个戴上‘癌症’帽子。其中，走掉二个。我断言，不久的将来，癌症会呈井喷式爆发。”
杨老师闻此言沉默，没有表态。医学知识告诉我们：肝癌不是一年二年才冒出，会有一定的潜伏期。或许，当我在说这番话时，他身上的癌细胞已被激活，正在招兵买马，等待造反时机到来，只是他本人一点不知道。（我不知道他知道自己患癌之后，是否读过我送的这本书。）
杨老师退休后，依旧不停闲。他认识一个在出入境工作的朋友，此朋友的亲友家在江西革命根据地老区。去年，***借媒体推出“重走红军路，感受信仰的力量”宣传活动，他很倾情投入，亲自开车去江西这位老表家实地调查。
同是去年，杨老师还能与原单位老同事开车去浙江奉化（蒋介石老家）玩上几天，并且言明今年再去。现在，这个计划永远无法实现了。
医学常识又告诉我们：罹患肝癌会有一些特症不同程度地显现，比如，上腹偶尔有痛感，伴随不适、纳差、腹胀、乏力、消瘦、腹部肿块、发热、黄疸下肢水肿等。特别是当腹胀、乏力之感及消瘦现象等这些明显信号到来之时，就应该去医院作深刻检查了。你不把这些当一回事，癌细胞却不会因此手下留情。它不会因为主人性格开朗、好动，总喜欢忘我工作，就放他（她）一码。被激活的癌细胞什么坏事都会干出来。
没有健康，何来梦想？现在，生命消逝了，谈梦想如何精彩，毫无意义。
生者为过客，死者为归人。杨光亮老师，一路走好。天堂里不需要再加班和值班，天堂里也不会再有让您癌症缠身时那种撕心的巨痛……
 
 

（杨光亮老师，居中。在他的背后，站着是学生韩东强，前几年走掉了。） 

附文：
追忆杨光亮老师（原上海交大附中校办主任）二三事
 
原上海“交大附中”团委书记、校长办公室主任杨光亮老师，于2018年9月12日，因罹患肝癌，在“市东医院”告别人间了，享年62岁。
杨光亮，72届毕业生，留校，曾是我中专时期的辅导员。1979年9月，我考入“上海机电工业学校”财会专业，杨光亮老师做了我们两个班正好满一年的辅导老师。
杨光亮老师平时工作尽心尽力。比如一：有个同学在上学路上抽烟，被学生科老师看见。那老师要求这位同学主动去向杨先生承认错误。事后，那老师与杨先生谈起此事。不知此事的杨先生小吃一惊，觉得非同小可，一定要刹住这股歪风。偏偏那老师只识这同学之脸不知其名。誓不甘休的杨先生忙拿来一打学生登记手册，一张张过目手册上照片。
水落石出！这个同学的面目终于暴露出来。当天中午，杨先生叫人通知此同学来办公室，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其“面目”出现。到了教室一问，才知道他请假回寝室睡觉去了（过度时期，寝室在校外）。
追！“宜将剩勇追穷寇”，杨先生是不死心。不！不是不死心，而是不能见“死”不救。他三步并作二步，亲自跑到在校外的寝室，把正在大睡的这个同学从床铺上拉起来。在苦口婆心的明理下，或者说在强大的革命道理说服下，此同学才承认错误，同意写一份检讨书，并且愿意在检讨书中做到两点：第一、保证是无限深刻的反省；第二、检讨书的数字不会少，保证如雪地上冒气的牛粪——新鲜不打折。
后来，这同学当着全班同学的面，公开“叫卖”他那不打折的“牛粪”，并且无条件地接受来自校方四元钱罚款。这种“叫卖”可以免被校方给予的行政处分。
又比如，一次，下午的政治课取消了，改为收听吕士才的英雄事迹录音报告。报告很长，内容也很生动，可同学们就是无论如何激动不起来。
杨先生在场时，大家还算安分守己地做出认真听的样子，他一走出教室，“哗啦！”一声，教室里顿时象卤坛打翻一样。同学们有的拿出小说书或报纸来看；有的在做作业；有的练习毛笔字或钢笔字；也有的在记笔记。还有一位中饭没吃饱，在吃点心，嘴巴油光光，模样狼狈。
杨先生喜欢验证一下自己的威信如何。他冷不丁地又打回教室，把一束的“锐利”的目光扔给同学们，而同学们一看到“锐利”牌子的武器到来，马上不约而同地收起手头的“土家伙”。只有练习钢笔字的同学不收家伙，装出古人用毛笔记录一般。
杨先生也总喜欢看同学们大撤退时的尴尬相，就如同第二次世界大战盟军在敦刻尔克大撤退时一样狼狈。据他自己说，宝刀需要经常磨砺才会锋利；威信需要经常撞冲才能提高。
 有道是：高山顶上放炮——威震四方；一如高山上滚石头——一路到底。好一块滚烫的石头，让同学们个个买账识相的石头（至少表面上是这样）。而他也曾公开骄傲地表示过，自己不是福建的寿山石；不是浙江的青田石，或者北方的和田石，而是一块埋在深处的鸡血石。
呕心沥血。此话用在杨先生身上也许一点也不夸张，只要轮到他在校值夜班，他总是在吃好饭后，不放心地要视察一下，看一看教室里有什么情况发生，有什么事需要解决。他喜欢利用这段时间与住宿的同学个别聊聊，作心与心的交流。
需要说明的是：杨先生平时最关心的是全班学生平均成绩是否上去。他认为，好的成绩来自好的自修课纪律，如果没有好的自修课，想要让全班平均成绩想去就难。为此，他始终抱着极强的工作责任性，要不！每次值班就不会来教室看同学们还在干什么。另外，他也是一个嘴辣心软之人，哪位同学做错事只要主动承认错误，会放一码，只要不涉及到原则问题，他对事不对人。
记得一次班会上，杨先生着重谈了一些问题。他说：“开学以来，请假的人次日见俱多，我对你们管得严，你们说我刀下不留情，对你们放松要求，你们就会得了九寸想十寸——得寸进尺。”
每当杨先生谈论着一件事时，喜欢见了骆驼不说羊——尽挑大的说，同学们则在下面乱起哄——有目的或无目的地乱起哄。一起哄，他额上开始出汗。大汗小汗，粗汗细汗。于是，他慌忙从口袋里掏手帕，没想到却掏出一块花格子手帕来。同学们又是一阵大笑。大约是希望把他的汗给从脸皮下全“笑”露出来。
杨先生本无意要创造一番教育奇迹出来；或创造一个天才学生出来，但被他辅导过的学生却有意想要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。既然想做一番大事业，也就不去计较杨先生话语给人的得与失。恰如古人有言：“尺之木必有节目，寸之玉必有瑕痹。”
总之，杨先生能够做到这样非常不容易。试想：他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只要不出大事，任学生们所为。可他非要两眼全开，大事小事全要抓，一件也不放过。
那时学校没有“优秀教师”评选活动，如果有，很多同学会投杨先生一票。
先写这些小小碎片，改日再大忆。
 
 
李恒新写于上海高境镇“退思斋”
2018-9-27。